刚踏进我平日居住的庭院,一阵娇媚的笑声便清晰地传入耳中。
“墨琛哥哥,你瞧我戴这钗可还娇俏?
比起那块破玉佩,可要贵重多了呢。”
“嗯,确实很衬你的肤色。”
秦墨琛的声音带着我久违的温柔。
“那雪姐姐若是知晓了,会不会又以为是我故意抢了她的风头,跑来与我理论不休呀?”
温婉柔的语气中充满了得意与示威。
“她不敢。”
我僵立在院门外,正欲离开,却瞥见庭院的角落里,凌乱地堆放着我的被褥。
我没有叩响院门,更没有冲进去歇斯底里地质问,只是过去抱着被褥,然后转身走向府中一处最为偏僻的荒芜客院。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哽咽声。
翌日天色未亮,我强撑着疲惫起身,径直前往宫中,求见太后。
“慕容丫头!”
掌事大宫女见到我,脸上露出了困惑。
“你怎的这个时辰便入宫了?
太后娘娘才刚刚起身梳洗呢。”
“嬷嬷,雪儿有事,必须立刻面见太后娘娘,恳请嬷嬷通传。”
掌事大宫女将我引至太后寝宫的偏殿,她正由贴身宫女伺候着用着清淡的早膳。
“太后万福金安,”我屈膝行了礼,声音沙哑。
“臣女有要事禀报,事关重大,恳请太后为臣女做主。”
我将宫宴上所遭受的奇耻大辱,父亲因此事急怒攻心、呕血病倒,以及在府中温婉柔鸠占鹊巢的种种行径,向太后哭诉了一遍。
最后,我从袖中取出已经破碎的手镯,双手奉上。
“这是臣女祖母留给臣女唯一的念想,却被人肆意折辱,臣女的心也如这手镯一般,碎了。”
太后听罢我的哭诉,脸上的表情瞬间冰冷。
“岂有此理!
他怎敢如此待你!
简直是无法无天!”
太后气将手中的茶碗摔在地上,怒不可遏。
“太后,臣女今日前来,是想恳请太后恩准,让臣女与太子和离。”
我抬起头,语气决绝。
太后闻言,无奈的说。
“孩子,哀家知道你受了委屈,哀家也替你心疼。
但眼下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你父亲如今病重,他老人家戎马一生,看重颜面,若是此时听闻你和离的消息,只怕会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一切都等你父亲的病好一点,我们再从长计议,可好?”
“可是太后,我实在无法容忍太子这般对我。”
“哀家明白,哀家定会教训那个不成器的东西,让他给你一个说法。”
“你且放宽心,你父亲立下赫赫战功,更是对皇家有救驾之恩,这份恩情,皇家上下,永远铭记于心,绝不会让你白白受了委屈。”
“你先安心回府,好生照料你父亲,哀家这就派人去宣那小子入宫,让他亲自去将军府向你赔礼道歉。”
说完太后语气威严地吩咐道。
“传哀家懿旨,命太子即刻到长乐宫来见驾!
若敢有片刻耽搁或推诿,便让他莫要再认哀家这个皇祖母!”
我离开长乐宫时,远远望见秦墨琛身着朝服,行色匆匆地从宫门外快步而入。
回到将军府,父亲已经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他气息微弱地望着我,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问我去了何处。
“女儿去拜见了太后娘娘,”我强忍着泪意。
“太后说,她很快就会派人来看望您老人家。”
父亲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阖上了双眼,无力地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