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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见到仙人开始陈恪恪儿前文+后续

雨听风说 著

武侠仙侠连载

八月的日光洒在古朴厚重的城墙上,千年的城墙上面,带着许多坑坑洼洼的伤痕,是这座古城历经战火的荣耀。这是赵国的京城。经历千年风雨,始终矗立在大地之上。城门口,四个穿着松散甲胄的兵丁,躲在城门洞内,懒散的倚着阴凉的墙壁,避开秋老虎的炎热。城门内外,人来人往,喧闹不停。一名兵卒看向城外,说道:“最近的南方来的乞丐有点多。”“听说前一阵子南方发了大水,可能是逃难来的百姓。”另一个兵卒不在意的说道。从城门口一直到城外十多里,有很多南来的乞丐,他们在京城附近游荡,求一口吃食。顺着城门延伸出城的官道,一南来北往的行人陆陆续续的经过。陈恪随着秦大嫂与小宝一起离开了南部州府,北上进京。秦大嫂去寻她当官的相公,陈恪去找京城的龙途龙大人。陈恪一身粗布蓝衣...

主角:陈恪恪儿   更新:2025-03-28 14: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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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恪恪儿的武侠仙侠小说《从见到仙人开始陈恪恪儿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雨听风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八月的日光洒在古朴厚重的城墙上,千年的城墙上面,带着许多坑坑洼洼的伤痕,是这座古城历经战火的荣耀。这是赵国的京城。经历千年风雨,始终矗立在大地之上。城门口,四个穿着松散甲胄的兵丁,躲在城门洞内,懒散的倚着阴凉的墙壁,避开秋老虎的炎热。城门内外,人来人往,喧闹不停。一名兵卒看向城外,说道:“最近的南方来的乞丐有点多。”“听说前一阵子南方发了大水,可能是逃难来的百姓。”另一个兵卒不在意的说道。从城门口一直到城外十多里,有很多南来的乞丐,他们在京城附近游荡,求一口吃食。顺着城门延伸出城的官道,一南来北往的行人陆陆续续的经过。陈恪随着秦大嫂与小宝一起离开了南部州府,北上进京。秦大嫂去寻她当官的相公,陈恪去找京城的龙途龙大人。陈恪一身粗布蓝衣...

《从见到仙人开始陈恪恪儿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八月的日光洒在古朴厚重的城墙上,千年的城墙上面,带着许多坑坑洼洼的伤痕,是这座古城历经战火的荣耀。
这是赵国的京城。
经历千年风雨,始终矗立在大地之上。
城门口,四个穿着松散甲胄的兵丁,躲在城门洞内,懒散的倚着阴凉的墙壁,避开秋老虎的炎热。
城门内外,人来人往,喧闹不停。
一名兵卒看向城外,说道:“最近的南方来的乞丐有点多。”
“听说前一阵子南方发了大水,可能是逃难来的百姓。”另一个兵卒不在意的说道。
从城门口一直到城外十多里,有很多南来的乞丐,他们在京城附近游荡,求一口吃食。
顺着城门延伸出城的官道,一南来北往的行人陆陆续续的经过。
陈恪随着秦大嫂与小宝一起离开了南部州府,北上进京。秦大嫂去寻她当官的相公,陈恪去找京城的龙途龙大人。
陈恪一身粗布蓝衣,是秦大嫂相公留在家里的衣服。穿在陈恪身上,也挺合身。秦大嫂与小宝同样是一身粗布衣服,秦大嫂脸上带着皱纹,却露出幸福的神情。
“终于到了京城。”
秦大嫂说道。
陈恪背着小宝,点头道:“终于到了。”
秦大嫂谢道:“陈小哥,这一路多亏了你,若不是你,我和小宝非得让那大虫吃了不可。”
进京来的路上,不全是平坦好走的官道,也要一些山路,过山有虎,幸亏陈恪打走了恶虎。
小宝立即说道:“陈恪哥哥最厉害,他用石头就能砸跑老虎,我长大也要和陈恪哥哥一样厉害。”
秦大嫂笑着说道:“想要和陈恪哥哥一样厉害啊,你要多多吃饭,才有力气和陈恪哥哥一样,举起和他一样大的石头。”
陈恪砸虎的石头,有一人多高,陈恪举起来不算吃力,重重砸过去,砸的老虎吃痛难耐,拖着受伤的身体快速的逃入山林之中。
这一幕让秦大嫂与小宝两人看的是大为震撼,有些消瘦的陈恪,身体里面竟然藏着如此大的巨力。
只可惜陈恪是从侧面砸的老虎,把老虎砸飞出去。若是从上面砸,陈恪就是一位打虎英雄了。
陈恪摇头说道:“秦大嫂不要谢我,若不是你们相救,我早已经死在了江水里面,被鱼虫吃掉,哪里还能跟着你们一起来京城。”
哪里还有机会,去寻找那些恶人,向他们讨命!
陈恪眼底的恨意隐藏下去,他不会告诉秦大嫂太多自己的仇,秦大嫂是个好人,她会为自己担心的。
秦大嫂进京寻夫,陈恪也进京找那位龙途大人打听情况,述说陈家庄的惨案,陈恪不相信天下的官员都不敢接这桩大案!
碌碌无为,那做官干什么!
来到城门口,守城的兵丁见陈恪与秦大嫂他们三人不是乞丐模样,也不盘查直接放他们进城。
进入城中,京城的繁华迎面扑来,车水马龙,人流不断,街边叫卖声更是不停。
陈恪看了一眼脚下,是四四方方的巨大青石砖铺成的街道,干净整洁一直延伸到里面。
城门已经很宽阔,能容八辆马车并排而行,而进城之后,陈恪才明白什么是京城。眼前的街道,能容十六辆马车并行,两旁的房舍,最矮的也是三层的高楼。
“京城果然繁华。”陈恪说道,转头问向秦大嫂:“秦大嫂,小宝他父亲在哪里当官,我认识几个字,可以帮你们找找。”
秦大嫂道:“我也不清楚,说是礼部,我一个乡下妇人,也不懂礼部是个什么布。”
陈恪恍然,道:“礼部,应该是礼部衙门。天色不早了,我们今日找个客栈休息,明早去礼部衙门问问。”
秦大嫂露出温柔的笑容:“好。”
陈恪他们找了一家简陋的客栈,即便是简陋,但也花了秦大嫂不少钱,租了两间木板房。
秦大嫂帮着陈恪铺好床铺,笑着说道:“陈小哥你年纪也不小了,气力也大,等我见到小宝他爹,帮你提一提,为你求个差事,再帮你找个媳妇,在京城安家吧,”
陈恪笑着随口道:“秦大嫂,您有所不知,我有个同乡叔伯,五六年前搬来了京城,我以前还与他家女儿定了娃娃亲。”
秦大嫂一听,摇头道:“陈小哥,人家早已经搬来京城,恐怕已经是富贵高门。这娃娃亲还是不要再提了,恐遭人不快。还是我找小宝他爹帮你寻个良人,比娃娃亲管用。”
陈恪也没想怎么继续说关于娃娃亲的事情,本就是以前姨母打趣他的玩笑话。想到姨母,陈恪脸色微微暗淡,道:“那就听秦大嫂你的。”
“你放心,嫂子会给你找个漂亮的姑娘。”秦大嫂笑着说道。
收拾完房间,秦大嫂带着小宝回了她的房间。
夜色渐浓,城中却是灯火辉煌,远非地方州县可比。
陈恪躺在床上,久久没有闭眼休息,他一闭上眼睛,便是家乡被毁惨状,是那群沾满他村子人鲜血的凶徒的狰狞脸色,是他们手中鲜血淋漓的刀。
陈恪握紧了拳头,咬着牙低声说道:“我已经来到了京城,定会查出来他们的身份,找到他们的老窝,为姨母你们报仇!”
陈恪摸着自己的胸口位置,这里的剑伤,此时已经长好,只剩下浅浅的红痕。为了看到凶手的脸,是陈恪死也看清对方的容貌,化成了鬼也要去报仇的心!
但他大难不死!
“火,快跑啊!”
“救我,救......”
“恪儿,快逃,快逃啊!”
陈恪猛然惊醒,一头汗水,他眼睛红红的,满是血丝,又梦到了村子被毁的那一夜,心又有些痛了。
陈恪调整呼吸方式,继续用王叔教的方法缓解胸口闷痛。
陈恪记得他们手持劲弩,不像是普通的山匪,说着什么修行之人的话,陈恪猜测他们不是简单的匪徒。
均江县的县太爷更是不愿意去过问这种事情!
我很快就能查出他们的身份!京城的京兆府尹是一位清官,他破了不少冤案,熟知刑狱之事,一定能查到他们那群畜生的来历!”
陈恪握紧拳头,起床梳洗。
此时,天还未亮。
半个时辰之后,天蒙蒙亮,秦大嫂也早早起来,相比陈恪的惊醒,秦大嫂是激动的睡不着。
敲了敲门,秦大嫂来见陈恪,请陈恪带她去礼部衙门。
陈恪应允,带着秦大嫂,秦大嫂抱着小宝,找客栈伙计问了位置,便去了礼部衙门。
看着威严的礼部衙门,陈恪问向秦大嫂:“我们没有凭证,怎么见到小宝他爹?”
秦大嫂道:“我有小宝他爹的名帖,还请小陈哥帮我送上去吧,我一个农妇,这样去他办公之地,会给他丢脸的。”
陈恪看着秦大嫂局促不安的模样,只得点头道:“好吧。”
秦大嫂从怀中拿出一张被包裹整齐的名帖,小心翼翼的取出来,交给了陈恪。
“小陈哥,麻烦你了。”秦大嫂感激的说道。
陈恪笑道:“应该的。”
名帖是身份的象征,很少有人敢假冒。
陈恪笑着走向礼部衙门,立即有守卫衙役拦住了他,陈恪拿出名帖道:“我是秦大人的老乡,有事要见他。”
兵丁接过名帖,看到上面的名字,面露笑意:“年轻人就是莽撞,名字还未看清,这名帖上写的是陈英,找人都能记错名字,你小子倒也有意思。”
陈恪微微一愣,秦大嫂的丈夫不姓秦啊,陈恪一拍脑门,笑着说道:“是我疏忽了,记错了,还请两位转告这位陈大人,我是他老家来的人。”
“算你小子走运,陈大人此刻正在衙门,你且稍后。”衙役拿着名帖走入里面。
片刻之后,一名面容俊俏,皮肤白净的男子走了出来,陈恪仔细看去,这人样貌的确英俊,怪不得秦大嫂一直夸她相公。
陈英一身紫色绯袍走出衙门,看到站在门口的陈恪,询问情况,陈恪一说秦大嫂,这位陈英大人就拉着陈恪走向衙门远处的拐角。
秦大嫂本就站在拐角躲着,结果看到了走过来的陈恪,还有陈恪身后的陈英!
“相公!”
秦大嫂惊呼一身,眼中已经带着泪水。
小宝只在婴儿时见过他爹,哪里会记得他爹长什么模样,只是听到秦大嫂的呼喊,也瞪大了眼睛看向走来的陈英。
陈英本想拉着陈恪说些悄悄话,结果听到熟悉的声音,也愣住了,随即他面色微变,快步走向秦大嫂这里。
秦大嫂抱着孩子也快步走来,夫妻相见,本该恩爱浓情,但是陈恪却看着陈英眉头紧皱,心事重重的模样。
陈英看了看秦大嫂怀中的孩子,与陈恪说道:“这位小哥,还请你抱着孩子去旁边,我想与贱内说些事。”
陈恪眉头微凝,抱着孩子走,有什么是小宝听不得的?
但是看到秦大嫂一脸开心的模样,陈恪点了点头,抱着小宝走向远处。
小宝在陈恪的怀中,紧张的问道:“陈恪哥哥,为何父亲不让我听他们讲话,他是不是讨厌我?”
陈恪笑着安慰道:“怎么可能,一定是你父母好久不见,当着你的面不好意思说些悄悄话。”
不久之后,眼睛红红的秦大嫂回来了,不过秦大嫂的夫君陈英没有来。
“他人呢?”陈恪疑惑的问道。
秦大嫂干笑一声,擦了擦眼角的泪道:“他还要处理公务,暂时不能出来太久,我们先回去吧。”
“回去?”陈恪问道,“去他在京城的大宅?”
秦大嫂摇头,她嘴唇有些干,抿了抿嘴,眼神有些暗淡,道:“先回客栈吧。”
陈恪道:“好,我下午想要去见见京城幽冥的龙途龙大人。”
秦大嫂关心的问道:“要不要帮忙。”
陈恪笑着摇头道:“不用,这位龙途大人很好说话。”
回去的路上,陈恪看着秦大嫂似乎没有刚刚未见陈英时那般开心了,似乎陈英的重重心事染到了秦大嫂的眉间。
陈恪与秦大嫂回了客栈,中午草草吃了点干饼,再次找客栈伙计问了京兆府衙门的位置,陈恪便去了京兆府衙门。
秦大嫂的事情已经解决,是时候要解决他自己的血海深仇了!
第一步,陈恪要先找那位全国闻名的青天大老爷龙途龙大人,去查证一件事情。那群人里面有人的口音与京城之人的口音很像,这是陈恪来到京城发现的一点线索。
像是京城的人,拿着劲弩,谈论着修行之人,脸上的十字刺青,陈恪已经找到了很多关于他们的线索碎片。
若是那位龙途大人真的断案如神,定能将碎片拼齐!
陈恪相信他能帮到自己!
来到京兆府衙门,守卫的衙役便拦住了陈恪,不让他进去。
京兆府尹是当朝一品大员,岂能是想见就见到的,陈恪光想着他的深仇大恨,却忘记了这个现实。
无法,陈恪只能躲在京兆府衙门的旁边,等着这位青天大老爷下堂。
至于龙途大人的模样,陈恪也已经打听清楚,四十左右,胡须不长,官袍补丁最多的那位就是。
等到天黑,衙役已经换了一班,陈恪也没有看到龙途大人下堂。

六月,赵国南部州山阴县为洪灾吞没,数百里之地化为大泽,无数的百姓葬身在这一场洪灾之中。
侥幸于洪灾之中活下来的百姓,拖家带口逃向其他州县求生。
这一场暴雨下了一个多月,导致上游的大江决堤,淹没了下游的山阴县。
在这一次洪灾之中,隐藏着的一场血案,随着洪水的蔓延,一切都将埋葬在洪水之中,或许只有等到洪灾散去,大泽干涸的那一日,这里的惨案才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火,好大的火!”
“恪儿,快走!”
“姨母!”陈恪猛然间惊醒,他额头冒汗,心中在颤抖,心好痛。
陈恪下意识的用起了王叔交给他的呼吸方法,调节胸口的剧痛。
开始吸气,气沉膻中,游动华盖......
“娘,他醒了。”一声稚嫩的孩童之声在耳边响起。
“小哥,你醒了啊。”
温柔的声音随之而来,带着浓浓的关心。
陈恪下意识的说道:“姨母,我做了个噩......”
不是噩梦!陈恪看向四周,这里是一个陌生地方,不是他的房间。
“是真的!都是真的!”陈恪猛然间愣住。
陈家村被一伙恶人屠灭,姨母与王叔也死在了那场灾难之中。
“呃......”陈恪捂着心口,疼,太疼了,他记起来了,似乎自己被人一剑刺穿了心脏,他应该死了。
“这......”
房门被推开,一个样貌普通的中年女子端着药走了进来,她皮肤粗糙,头上包着一块蓝黑色的布,防止做饭的时候水汽聚在头上。
“小哥,先吃药吧。”
女子虽然样貌普普通通,但是她语气很温柔,与陈恪的姨母的语气很像,带着关心之色,端着药坐在了陈恪的床头。
女子把药放在一旁的案板上,把陈恪的上半身稍稍抬起来,放了一个枕头,让陈恪倚在上面。她又端起药,一勺一勺的喂着陈恪。
陈恪停下来王叔教的呼吸方法,吃着药带着疑惑之色打量房间的环境。
房子很简陋,屋里陈设也简单,两张桌子,三个椅子。一个穿着粗布的小孩子瞪着大眼睛看向陈恪,天真的眼睛里面满是好奇。
药很苦,却不如陈恪的心苦。
陈恪已经感受到了药汤的温度,证明他还活着,可是心口的微痛,让陈恪明白,那一场灾劫不是梦,是真的发生了。
姨母与王叔他们再也不会笑着喊他回家吃饭了。
吃完药之后,中年女子收拾好药碗,看向陈恪道:“小哥,你叫什么名字,家是哪里?”
“我......”陈恪声音有些沙哑,“我叫陈恪,家,已经没有家了......”
“原来你也没有家啦!”旁边的小男孩咧嘴一笑,“是不是你娘也把你家卖了。”
中年女子嗔怒的看向调皮的小男孩:“去,不要乱说话。”
中年女子说道:“原来是陈小哥。我姓秦,你叫我秦大嫂便好,这是我儿子,他叫小宝。你不要生气,小宝年纪太小不懂家没了是什么意思。”
陈恪干笑一声道:“秦大嫂放心,我不会生气。”
秦大嫂说道:“你睡了半个月,大夫都说你没救了,我摸着你还有气,就把你带回来治疗,谁知道你真的活过来了。”
秦大嫂说着站起身,拉着小孩子出去:“你先休息吧,等你身体好一些,再下床活动活动。”
陈恪点点头:“多谢您了。”
秦大嫂笑着说道:“谁都有个落难的时候,能搭把手救人一命,也算是给家里人多积阴德了。”
秦大嫂带着小宝出去,把门轻轻带上。
陈恪握着拳头,艰难的抬起有些无力的手臂,扒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胸口。
这里被绑着纱布,一股浓重的药味传来。
“不是假的......”陈恪眼中带着泪,双目赤红:“真的不是假的,为什么我还活着!”
仇恨落破损的心中,是浓到化不开的血。
陈恪不清楚自己为何还活着,但他要找到那群恶人,让他们血债血偿!
心痛再次袭来,陈恪不得不调节呼吸,用着王叔给的呼吸之法,慢慢的减弱胸口的疼痛。肉体的痛可以减缓,但心里的痛,如何减缓!
每日,秦大嫂端着一碗药来,起先陈恪身体无力,只能让秦大嫂伺候,等陈恪感觉恢复的差不多,就自己吃药。
这一晃,便是半月过去。
陈恪也知道了这里是何处,这里是山阴县东面的州县。山阴县发了洪灾,整个山阴县被淹没,成了一片水泽。周围的州县也跟着倒霉,一些农田被淹,秦大嫂她家的田就被淹了。
秦大嫂卖了农村的田和屋还有家中的牛,带着儿子小宝准备进京城寻她做官的丈夫,结果出门遇到了顺着洪水飘来的陈恪。
秦大嫂救下了陈恪,耽搁了去京城的时间。
秦大嫂生性善良,发现陈恪还有微弱的气息,就请来大夫救治,大夫看了陈恪连连摇头,表示没救了。秦大嫂让大夫治病开药,不管有没有救,只要还有一口气,能救一下便救一下。
陈恪多次对秦大嫂道谢,秦大嫂却表示无所谓,她说谁遇到这种事情,都会出手帮忙。
又是一个安静的夜。
陈恪已经能下床走走,他坐在床上,有规律的一呼一吸,月光透过窗口照进房间。
胸口的闷痛一直在减弱,他心脏位置的剑伤,也快要长好,仅有一道血痂在上面。
陈恪吐出一口浊气,他此时感到茫然,心中有着无边的仇恨,却不知道该向谁发泄。
他不知道那群黑衣人来自哪里,他甚至连对方的名字也不知道。
说要报仇,也只是一个笑话。
“十字刺青!”
陈恪只记得这个东西。
在赵国,只有犯人才会被刺字配军,陈恪打算先找这里的官府,去问一问这个十字刺青是什么来历。
千头万绪,陈恪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他可以用十年,二十年去找自己的仇人,但不能急躁!
因为那群人不是普通的恶贼!
“姨母,王叔。”陈恪握着拳头,看向天空的星星,似乎那是家人的化身,他说道:“我不会让你们白白死去,我会为你们报仇,也会为村子报仇,让那群恶人用他们的命偿还你们的血!”
又是一个早上,陈恪已经恢复正常,除了每日调整呼吸之外,他已经没有了意外。连给陈恪看病的老大夫,摇头直称陈恪是阎王爷的小舅子,活下来是因为阎王爷不收他的命。
陈恪向秦大嫂问了县衙的位置,他打算去县衙打听有关十字刺青的消息。
秦大嫂道:“我家相公在京城做官,这里的县老爷给我几分薄面,你去的时候报我的名字,他会接待你。”
“多谢秦大嫂了。”陈恪道谢之后,去了县衙。
因为洪灾的问题,城内很多的乞丐。县衙的门口,更是聚集着很多等待施粥的灾民。
陈恪找到门口的衙役,说了他的来意,更是说出了秦大嫂的名字,衙役让陈恪稍等,进去通报,等了许久,衙役出来,带着陈恪进入了县衙。
“什么,你说你们村子被匪徒灭村!”
县太爷是个五十左右的男子,稀疏的胡须,满面油光。
“你可有证据!”
陈恪一听,顿时一怔,随即无奈的说道:“没有证据,若是大人跟着我回山阴县陈家村,可以见到证据。”
县太爷道:“年轻人,这里是均江县,不是你山阴县。按理说,你是山阴县人士,若是告状需要去山阴县县衙。只是如今山阴县成了山阴泽,我可以帮你一些,但这种大案,本县帮不了你!”
陈恪有些无法接受,道:“大人,那可是上百条人命,您难道就不为民伸冤吗?”
“伸冤。”县太爷听后笑了笑,道:“年轻人,你还是太年轻了。我连本县的冤情都伸不了几个,还能帮你伸山阴县的冤情吗?如今山阴县成了大泽,一切都过去了,好好的活着吧。”
陈恪听后,握着拳头,眼神之中泛着怒意。
县太爷瞥了一眼陈恪,低头端起茶抿了一口,道:“年轻人,一时愤怒只会让你后悔,切不可走错了路。”
陈恪心中微微一惊,这县令说的不错,他不能因为愤怒失去理智。
“既然大人帮不了我,我想向大人打听一件事情。”陈恪道。
县太爷道:“念在你是秦氏介绍来的亲戚,我若是知道,可以告诉你。”
陈恪问道:“敢问大人,可知道十字刺青是哪一种罪行?”
“十字刺青。”县太爷念了念,随即眼睛微微一缩,不动声色的端起茶盏,再次品了一口,咽下去之后道:“本县没有听闻过什么十字刺青。”
“没有听过!”这无异于晴天霹雳,本来有的线索,又消失了。
县太爷又道:“不过,京城京兆府有位龙途龙大人,被你们这些蒙冤之人称为青天,他也熟知各种刑案,说不定他知道你想要问的情况。”
陈恪听后本是无望的结果,再次出现了希望。
京城,龙途大人!
陈恪道谢之后,告辞离开。
县太爷身边走出来一个魁梧的壮汉,他问道:“大人,为何不告诉他十字刺青的事情。”
县太爷摇着头道:“那群家伙我们招惹不得,让能惹得人去惹吧。这天下的冤情太多了,有些可以伸,博个好名声,有些碰都不能碰,碰一下,我这官途也就到头了!”

陈恪看向龙途问道:“大人,帮闲是不是也发一百文钱?”
龙途听后笑呵呵的说道:“帮闲不是一百文!”
“啊?”陈恪微微一怔,编外帮闲都有一百文,怎么帮闲没有,他道:“那大人让我做编外帮闲吧,编外帮闲有一百文钱呢。”
“哈哈哈......”龙途听后哈哈笑了起来。
旁边的几个护卫也纷纷笑了起来,那位谢捕头笑道:“陈恪,大人的意思是帮闲比编外帮闲还要多,编外帮闲一百文月俸,帮闲二百五十文月俸。它可比编外帮闲多了足足一百五十文,够你每月多吃几个烧鸡!”
陈恪眼睛放光,对着龙途谢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龙途道:“你好好当差,人生还有很长的路,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还有更精彩的生活去经历,努力吧。”
“是!”陈恪心中大受鼓舞,他觉得龙途大人他不止是一个好官,更是一位好人!
谢捕头带着陈恪去安排他的事务,作为帮闲是有着帮闲该做的事情。
帮闲是帮闲衙役的简称,是与正规的衙役区分的一种称呼,在外面的普通人看来,帮闲衙役,衙役,还有更低等的编外帮闲衙役其实都是衙门的衙役,它们三种并没有区别。
陈恪领了一份看守后衙的人物,京兆府作为京城的府衙的治所,管理约束的东西很多,衙门也极大,陈恪只是隐约的感觉京兆府衙门至少有数十座农家院子那么大。
至于京兆府有多少座房屋,陈恪没有去数。
他看守的是衙门暂时关押犯人的地方,不过不是牢狱,而是一处看押之地。陈恪也没有在里面把守,而是在最外面的过道处站岗。
过了不久之后。
“给,你的腰牌和身份令牌。”
张护卫拿着一袋证件过来,交给了陈恪,陈恪小心的打开,里面是一件暗蓝色的衙役服侍,从帽子到靴子皆有,余下便是几个书册与两块令牌。
“衣服你试试,看看是否合身,若是不合身我再让人去织造局帮你补办一件!”张护卫笑着说道。
陈恪拿出衣服,对着自己比了比,还算合适,他点头道:“还可以。”
张护卫的道:“那就好,你们帮闲一年只有一件衣服,若是再想要一件换洗衣服,需要交二十文钱购买,不过后衙有以前去职的兄弟留下的衣服,你可以挑挑去,不要钱。”
陈恪道:“多谢张老哥指点。”
张护卫拍了拍陈恪的肩膀,与谢捕头笑着说道:“这小子身材普普通通,竟然能把我们两个举起来,真是牛啊!”
谢捕头看向陈恪,神秘的问道:“陈恪,你真的不是仙师吗?”
陈恪摇头道:“我真的不是,但是我有仙法。”
“哦,能让我看看吗?”
谢捕头眼睛放光,带着惊讶问道。
张护卫却是笑道:“他那仙法是城西的李老头十文钱卖的道书。”
“李老头!”谢捕头顿时失去兴趣,又看向陈恪道:“陈恪啊,李老头是个骗子,你被骗了,我原本也买过,花了五十文,后来我看了一遍,发现根本不是仙人法门,我当时找他退钱,他竟不承认卖给我书!幸亏我是个捕头,说抓他坐牢,他才退了钱。”
陈恪道:“可是我觉得他卖给我的书是真的,他还准备收下我,教给我道法呢。”
谢捕头一听,顿时怒道:“这个李老头,怎么能抓着一个人坑,我去拉他来坐牢!”
陈恪一听,连忙抓住了谢捕头的手臂,他知道谢捕头是为他好,但是他真的能确认这位李老头老人家的书是真的仙法。
“谢捕头,还是不要了,我觉得是真的,若是我上当了,您在帮我抓他也不迟。”陈恪帮着李老头辩解道。
张护卫笑呵呵的说道:“你看这孩子诚实的,被人骗了还帮人说情。老谢,你给陈恪一个面子,等陈恪被骗的吃不上饭了,咱们再把李老头抓进来,十文钱也关不了一天!”
谢捕头一听,道:“还是你老哥有办法,陈恪等你被骗了两百文,再来给我说!两百文钱足够管他仨月!”
陈恪小声的说道:“他真的是神仙。”
“哈哈,神仙......他是神仙我就是天上的皇帝!”谢捕头笑道。
谢捕头又从怀中掏出一百文钱,交到陈恪手中,粗狂的脸上却是带着关怀道:“我知道你身世凄惨,我去账房帮你预支了不到半月的薪俸,你且收好,不要丢了。”
陈恪双手捧着一大串钱,眼里满是感激之色,这里的人都很好。
“多谢谢捕头。”陈恪道。
谢捕头道:“好好干,说不定以后你也能当个正式捕快,还能跟老哥我一样,坐上捕头之位!哈哈......”
张护卫与谢捕头转身离开,陈恪一个人还继续站着,只是他能听到走远点两人说的话。
“老谢,这钱是你的上月刚发的薪俸吧。”
“嘿嘿,让你猜到了。我看着这小子吃不饱的样子,担心他太过节俭,提前帮他垫上,等他发薪俸的时候再还给我就好了。”
“你呀......走吧,老哥下了衙请你喝酒去。”
“哈哈,那我得多宰你几口。”
陈恪抱着衣服,拿着钱看向走远的谢捕头与张护卫,他没有想到仅仅只见过几面的谢捕头竟然能这样待他,这个世上还是好人多。
中午已经吃了饭,陈恪没有再去吃,换好衣服,收好钱,陈恪穿着新新的衙役服饰站起岗来。
陈恪打算等报了姨母与王叔他们的仇,让村子里面死去的同乡能够安息之后,他就在京兆府衙门好好做工,再向李老头求个仙,人生如此已经心满意足了。
一天缓缓而过,张护卫与谢捕头一起走来,张护卫道:“陈恪,到点了该下衙休息了。”
“哦。”陈恪点了点头,跟着张护卫他们一起走出衙门。
与谢捕头他们聊了一路,陈恪才知道谢捕头他们的厉害,谢捕头是一位正义感极强的捕头,因此得罪过很多的权贵,要不是龙途大人保着,他早已经被安排到蛮荒边界看城门去了。
张护卫拉着谢捕头去陈恪下榻的客栈喝酒,谢捕头道:“真喝啊?”
“怎么?怕了。”张护卫调侃道,“弟妹晚上不让你上床,改跪搓衣板了。”
“谁......谁怕了,喝就喝,我堂堂捕头......岂会怕一个妇道之人!”谢捕头看着陈恪,嚣张的昂首挺胸。
陈恪则是点了两个小菜,送给谢捕头他们,却被谢捕头拒绝,说是等到陈恪发了完整的月俸在请他们吃两个小菜,现在钱不多,让陈恪自己留着。
陈恪拿着钱回到楼上,自己留了三十文,余下的交给了秦大嫂。
“陈小哥你这是......”秦大嫂惊讶的问道。
陈恪笑着说道:“其中有十文钱是还您帮我买书的钱,其余的先放在您在,您还每日给我做饭,我也没法报答,这点钱给您当买油盐的钱吧。”
秦大嫂眼里微微泛着光,被陈恪感动到了。
她道:“你这孩子,嫂子有钱,不用你的。”
陈恪笑道:“我在衙门寻了个差事,钱放在我房里也不安全,正好放您身边,我放心,你做饭的时候先花我的钱,陈英大人的钱......先留着吧。”
秦大嫂没有推迟,道:“好,先花你的。不过大嫂花一半,余下一半给你存起来。这花的钱就算是大嫂借的,以后大嫂再还给你。”
“说什么借不借的,我这条命都是您救下来的,这点钱您还跟我见外。”陈恪笑着说道。
逗了逗小宝之后,陈恪吃完秦大嫂做的饭,回到房间。
把衙役服换下来,好好的叠放起来。穿上平常的服饰,拿起枕头下面的《道》书,陈恪再次看了起来。
“这书上字数不算多,只有几千字,我全背下来,以免书被人偷了,我无法研读。”陈恪一边读一边想着。
他与秦大嫂暂住客栈,还是最简陋的几间,门都是用一根木头顶上,根本没有门栓。若是进了贼,东西少了也没地方找去。
陈恪打算这几日的功夫,把《道》书背下来。
子夜过去,陈恪双目清明,若有光华闪现,他摸着自己的胸口,道:“真的不会在剧痛了,老神仙给的书是仙法!”
再次验证了《道》书的真实性之后,陈恪能够确定那位被叫做李老头的老神仙没有骗他。
而且,陈恪还能肯定王叔教给的方法也是仙法!陈恪盘膝坐下,开始按照王叔教给的仙法吐纳,更是觉得眉目清明一片,心中温凉正宜。
又是一个早晨,陈恪没有做梦,他感觉很是神奇。心里虽有悲伤,却不会心神不宁了。
“姨母、王叔!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陈恪握着拳头说道,“白护卫回来,就能为你们报仇了!”
这几日,陈恪除了去衙门公务,就是回来背书。三日时间,陈恪背下了数千字的《道》书。
这期间李老头来卖过书,陈恪打算再买一本,李老头却是不卖给他。
只是让陈恪给他买壶酒,再买个大鸡腿尝尝。
大鸡腿十九文,一壶酒五文,陈恪就剩下了六文钱。
“小子,这算你拜师提前孝敬老头子了,过几天再见。”李老头拿好酒和黄油纸包的鸡腿,抱着他那一摞书,笑呵呵的走向京城西门。
“有鸡吃,有福喽......”
客栈老板哈哈大笑:“你这小子,是真的傻啊。”
又是两天,陈恪没见到李老头,却是收到了好消息。
白护卫从南方回来了!

那位老人家给的神仙修行法术,竟然真的能止住胸口的疼痛!
陈恪心中带着惊喜。
“明日再试一次,若是真的还能让胸口的疼痛不再出现,证明我猜的没有错!”
陈恪眼睛晶亮,他默声说道:“王叔教给我的呼吸方法,也很有可能是一种修仙的法术!”
王叔与姨母以前一直在一起,若是王叔是仙师,那姨母也可能是仙师!
陈恪想到这里呼吸有些急促,他想到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情。王叔给的一些治疗风寒的药,吃上一枚,就能立即恢复康健。
陈恪记得以前邻居家的李二胖感染风寒,即便是吃了药,也需要数日才能康复。
“还有姨母的符咒,和那个火焰瓶子!”
陈恪想到那一日他姨母给他的包裹,里面的一张黄纸,画着奇怪的纹路。还有姨母为了给他创造逃生的机会,丢下的一个小瓶。
现在仔细回忆起来,似乎姨母与王叔也极有可能是仙师!
“只是,我不能再亲口去问姨母与王叔了。”陈恪的脸上带着难过,带着无法消散的思念......
陈恪望向窗外的弦月,皎洁的月光洒下,照进窗口。
月终究会圆,但是人却不会再见。
遗憾是抹不去的悲伤,落下来只剩下怀念。
清晨,陈恪醒来,睁开眼睛,这一夜,他又没有梦到那些恶人,没有做噩梦。
“老人家真的是神仙!”
陈恪确定了,他不管别人信不信,他是相信了老人家是一位拥有神仙力量的仙人。
依旧是吃完秦大嫂给做的早饭,陈恪还需要再等白护卫传来的消息,他陪着小宝玩了一会,便出去看看那位老人家今日有没有来,客栈的门外,空荡荡的,不见老人的身影。
“看来他今日是不来了。”陈恪有些遗憾,但他知道老人家的修行道场,等有时间了,他要亲自去拜访这位老神仙。
“小兄弟,还等那老骗子呢?这几日城东的大户施粥,给放半只鸡屁股,你可以去看看,说不定能遇到老骗子在骗吃骗喝。”
客栈的掌柜哈哈一笑,他觉得陈恪被老骗子骗的已经傻掉,彻底没救了。昨日是个讨要回来钱财的好时机,这小子没有把握住,今日后悔了吧。
陈恪道:“掌柜的,他不是骗子,他真的是神仙。”
“你说是就是吧,我不和傻子争辩!”掌柜的呵呵一笑。
陈恪摇头一笑,这掌柜的是认定老人家是个骗子了,陈恪怎么解释也没用,也不再跟掌柜的解释。他回去与秦大嫂说了一声去处,便走出客栈去往京兆府衙门。
楼上的张护卫见到陈恪出去,也跟了上去。
陈恪不能一直靠着秦大嫂养着,他有手有脚,也不是个瞎子,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力气换来一份差事。
“你说你也想要当衙役?”
张护卫惊讶的说道,“你这细胳膊细腿,能举起杀威棒吗?”
陈恪道:“张老哥莫要小瞧人,别看我身体不壮,但我能举起比你还重的石头。”
张护卫摇头不信,道:“我可不轻,算上一身装束,怎么也有个一百八十多斤,你能举起我来?”
陈恪点头道:“能,一只手就能举起。”
“呵!”张护卫轻笑一声,道:“小兄弟,你可不要吹牛。”
陈恪道:“我不吹牛。你若不信,我们可以试试。”
张护卫看了看马上就要走到京兆府衙门,他说道:“这样吧,我叫来刘兄他们几个,给你当证人,你若是能单手举起我来,我可以让你在京兆府做个编外帮闲。”
“编外帮闲是什么?”陈恪问道。
张护卫领着陈恪从后面的门走进了京兆府,一边走一边说道:“帮闲就是帮忙的人,编外帮闲就是不录入衙门籍册,月俸一钱,怎么样?”
陈恪心里算着,一钱银子能换一百枚铜板,一个铜板两个窝窝头,一天三个铜板,一个月足够了,还能有剩余。
“你说话管用吗?”陈恪看了一眼张护卫道。
张护卫拍着胸口,砰砰作响,豪气道:“老张我虽然是大人的贴身护卫,但也是京兆府的司士,招收两个帮闲没有问题,何况是你这种编外帮闲。不过你放心,中午管饭,不过衙门的饭不好吃。”
张护卫说到最后,对衙门的饭菜很不看好。
“还管饭,我答应了!”陈恪立即回道。
“走吧,试试看你能否通过。”
张护卫拉着陈恪去见其他的衙门同僚,让他们来给陈恪做见证人。
京兆府后堂的一处花园里面,几个魁梧大汉看着有些消瘦的陈恪,哈哈笑道:“小陈,要是不行就算了,我怕老张这粗胳膊粗腿的把你压折了!”
“不错,若是被大人知道,让他保护的人被他压折了,还不要打板子给他屁股打开花!”另一个龙途身边的贴身护卫也笑哈哈的说道。
陈恪没有因为他们的嘲笑生气,因为他们不明白自己消瘦的身体里面,有多大的力气。
不怪他们。
“来吧。”张护卫笑道。
陈恪走过去,单手抓住张护卫的腰带,使劲提了起来,几个哈哈笑的护卫像是被定住一般,失去了笑容,眼睛大睁,讶异的看着陈恪。
张护卫全身并到一起,方便陈恪提他。感受到脚离地,张护卫心里也暗自咂舌,这个冤情如海的小子,当真是个怪人!
把张护卫举到半腰,陈恪喘了口气,又把张护卫放下来。
“举不动了?”
龙途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几个护卫立即向龙途问好。
张护卫连忙行礼道:“属下鲁莽,还请大人责罚。”
陈恪行礼说道:“龙大人,不是他的错,是我想要加入衙门当个编外帮闲,才有的考验。大人若要责罚,还请罚我吧。”
龙途一听,看了一眼张护卫道:“先给你记下,本府让你看护好他,你倒是好。”
“属下知错了。”张护卫道。
龙途又看向陈恪道:“你的考验是什么条件。”
陈恪说道:“把张老哥举到头顶,就算成功。”
“你失败了。”龙途笑吟吟的说道。
陈恪脸色微红,道:“是我没吃饱,有些使不上力气,让我吃饱了,我能一手举一个!”
“当真!”龙途看向陈恪,不像是开玩笑:“你若是欺骗本府,本府可要治你一个欺瞒之罪!”
“草民不敢,更不会欺骗大人!”陈恪道。
“给他端上饭菜,让他吃饱给我看看力气是否如他讲的这般。”龙途立即让一个护卫去拿饭菜。
片刻之后,护卫端着一个大碗,里面三个拳头大的窝窝头,一份白菜粉条,些许的肉油浮在上面。
陈恪接过来就吃,在龙途与几个护卫的注视下,陈恪把碗底都舔干净了。
“吃饱了?”龙途笑着问道。
陈恪摇头道:“三分饱。”
“我滴个乖乖!这小子是饿死鬼托生的吧,那一碗菜够我吃撑的了。”一个身材健硕的护卫摇头道。
“再端一碗。”
陈恪吃饱之后,道:“五分饱了。”
“再端一碗。”龙途担忧的看着陈恪的腹部,微微见鼓,道:“莫要逞强吃撑了,饭菜不跟你收钱。”
陈恪道:“大人放心,我能省的。”
以前姨母放开了让他吃,他能吃五碗米饭,姨母怕他撑破肚皮,才不敢让他多吃。
陈恪再次舔完碗底之后,龙途道:“再端一碗。”
陈恪道:“大人不用了,我七分饱就可以举起两个人。”
龙途说道:“你刚刚吃完,先消消食,本府今日休沐,有时间看你。”
又是一刻钟过后。
陈恪道:“大人,快要到中午了,开始吧。”
“好。”
龙途点点头,立即有张护卫和另一名身材粗壮的大汉走过来,站到了陈恪的身前。
“陈恪小哥,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本府不会怪你夸口!”龙途说道。
陈恪摇摇头道:“我不骗大人,大人帮我伸冤,我若是骗大人,哪里还能做个人!”
陈恪往手心里吐了两下,搓搓手增加握力,随即一手一个抓住张护卫与另一个大汉的腰带,低喝一声,开始往上举。
“喝呀!”
龙途看到张护卫与谢捕头被陈恪举到了头顶,而且陈恪还绕着花园的八角凉亭走了一圈,丝毫不见陈恪气喘的样子。
“好了,快放下吧。本府证明你通过了!”龙途说道。
陈恪松开张护卫与谢捕头,他们两个加起来至少三百五十斤,就这样被陈恪举起来,绕着凉亭转圈,真的惊到了龙途他们!
“多谢大人。”陈恪还不知道他的行为对龙途几人造成了多大的震撼,他只想到了自己能多领很多钱!
“张护卫,一会你帮陈恪小哥登册,给他一个帮闲的身份。”龙途吩咐张护卫道,这本就是张护卫要办的事情,只不过龙途把陈恪的编外帮闲提升到了帮闲。
“这下,能还秦大嫂的钱了,还能买点好吃的给秦大嫂她们!”陈恪心中有些开心。
龙途神色复杂的问道:“陈小哥,司徒兄说你灵气伴体,半只脚已经踏在了仙道门口。你真的不是仙道的仙师?”
陈恪摇头道:“大人,我真的不是!我以后会是!”
陈恪已经有了修行之法,他觉得他以后会是一个仙人,只是他完全忘记了大理寺卿说他灵脉堵塞,不能修行的事情。

等到陈恪赶到衙门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部暗了下来,夜色正浓,灯光照亮着整个房间。
“陈恪来了,快快进来。”龙途看到陈恪与张护卫一起而来,立即让他们进房间。
陈恪走入房间,房内坐着龙途还有大理寺卿司徒光显。
旁边还有风尘仆仆的白护卫与两个看着晒得黢黑的护卫,正是这三个人去了山阴县查探情况。
“陈恪,又见面了,你的精神比之前好多了。”大理寺卿笑着与陈恪点头。
陈恪向龙途与大理寺卿等人问好,龙途微微摆手,让陈恪坐下之后,看向陈恪道:“白护卫刚刚回来,还未与我说具体情况,陈恪本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作假现在承认,本府不追究你的责任!”
陈恪听后起身,认真的说道:“陈恪不会作假,也不会拿着陈家村全村的命来向大人行骗!”
龙途道:“好!白护卫,你来讲吧。”
白护卫拱拱手,道:“大人,经过我们三人探查,又抓了山阴县逃走的县尉追问,的确发现了奇怪之处。”
龙途道:“陈恪所言陈家村可是真事?”
白护卫道:“是真的,陈家村是山阴县大陈镇下的一个小村子,靠近南阴山。东江决堤,整个山阴县成为了大泽,属下与他们两个下潜下去,找到了陈家村,里面的确是有着不少的白骨,他们的血肉可能已经沦为鱼食!”
陈恪听后心中一痛,想到那一场大火,可能姨母与王叔已经尸骨无存。他也想着回到山阴县,但是山阴成为了大泽,陈恪也找不到陈家村的位置。
白护卫他们能找到陈家村的位置,让陈恪已经无比的佩服。他此刻才感到白护卫的用心,在茫茫大泽之上,一般人真的无法查到陈家村沉入水底的位置!
白护卫看向陈恪道:“陈恪小哥,时间匆忙,我也没有办法帮你乡亲收尸,只能从水中搬出来一个还未被吃干净的尸体,当做证据让大人查验。”
龙途道:“等问完话我们再去查验尸体。”
大理寺卿坐在一旁,沉默不言,一直听着他们在讲话。
白护卫道:“卑职简单的查了他们死去的伤痕,骨头上有箭伤,是被利器刺入身体,限制了行动,后被刀剑一击毙命!”
龙途道:“可带来凶器了。”
白护卫道:“带来了。”
“嗯。”龙途点点头道:“继续讲。”
白护卫接着说道:“后来卑职与他们二人分别下水,一一验证,房屋被烧毁了一部分,后来是因为洪水灌没,才让房子保存下来。”
龙途道:“可曾查探了那群杀手的身份?”
白护卫笑了笑道:“什么也瞒不过大人,我找到了潜逃的山阴县县尉,洪灾来时,他乘着船跟随大户人家逃走,被我在临县找到。逼问之下,才知道动手的是一群自称清道卫的强人!”
“清道卫!”龙途细细琢磨着这个名字,许久之后问道:“可与他们交手。”
白护卫笑道:“与其中一个交过手,对方用的军中杀技,力气极大,速度很快,卑职不是他的对手,不过他们似乎没有要杀卑职的意思,惊动了卑职带去的人,便匆匆离去了!”
“很好!”
龙途笑着点点头,看向陈恪道:“陈恪小哥,你的仇可以报了!”
陈恪激动的站起来,道:“大人找到凶手了?”
龙途闻言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还没有,但是已经确定是哪一批人了!这件事情还需要麻烦我们的大理寺卿帮忙啊!”
大理寺卿点点头道:“龙兄放心,我会立即让兵部与兵马司发布召集令!”
“如此以来倒是麻烦司徒兄了,我会与兵部和兵马司转交政令,解释情况。”龙途道。
这已经不是一件小事,而是非常严重的政治问题。因罪退伍的军中之人,竟然在回到地方开始屠杀乡民,简直就是罪不可赦。
龙途脸上带着怒意,想起来此事便怒不可遏,大赵国绝对不允许这种恶劣的行为发生!
“传令京兆府,立即召集管理军伍的清退司,本府要问案!”
龙途打开了房门,天空之上,一轮新月皎洁光明!
“遵令!”
白护卫,张护卫等数名京兆府的人立即起身拱手说道。
龙途又看向陈恪道:“这几日,你先不要做帮闲,本府要过问你的冤情,你不能有官身让人说闲话。”
陈恪心中激动不已,点点头道:“我知道,多谢大人,陈恪代陈家村的父老乡亲,代我姨母多谢大人主持公道!”
陈恪说着俯身重重一拜。
龙途受下了这一拜,道:“这一路也辛苦你了,地方不敢管这种军国丑事,但是京兆府不一样,龙途也不是孬官,一定会还你公道!”
大理寺卿坐在旁边,点点头道:“是啊,龙途大人当初可是以七品之身面对当时的宰相大人,仍旧选择是为民伸冤,让那位宰相吃了哑巴亏。如今的龙途大人乃是政事堂的宰执之一,与宰相也没有什么不同。陈恪!你的仇,会被报的!”
“多谢龙大人,多谢司徒大人!”陈恪道谢。
京兆府开始了全面运转,一班班衙役与府衙的兵卒向着城中快速而去,今夜不少官员被带到了京兆府询问情况。
陈恪全程跟着,没有放过一丝可疑的痕迹。
龙途其中还去查验了白护卫带来的尸体与箭镞,陈恪也跟着去了,他根据尸体破损的衣服认出来这是村口的李铁匠,他打得一手好铁,锻造出来的菜刀与镰刀锋利得很,十几年都不需要打磨,仍旧是锋利依旧。
早晨,经过一夜的突击审讯,真的让龙途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兵马司的一个小吏紧张之下供词出现了问题,被龙途抓到了语言错漏之处,逼问了出来。
谢捕头从大堂上下来,与陈恪说道:“已经问出来一些情况了,军中的确有一批犯事之人被特殊的清退出去,但是这群人没有被打回原地,而是被另一方人带走了!”
陈恪心中一惊道:“他们莫非是有预谋的杀人吗?”
谢捕头看了看左右,见四周无人,才小声说道:“大人怀疑其中可能有人参与谋逆之事,已经一大早就进宫面圣了,不过陈兄弟你放心,你的冤情是一定会被报的!”
陈恪眼神坚定的说道:“我相信龙大人!”
谢捕头道:“龙大人可不是一般的人,在赵国只要是个人犯了事,都逃不过大人的追查!”
中午,陈恪在张护卫的看护下,离开了衙门,龙途还未从宫中出来,陈恪在衙门也无事,只能先回去了。
陈恪回来之后,秦大嫂看着陈恪这几日十分的繁忙,与他做了不少好吃的,张护卫也拿着筷子笑着走过来。
“多谢秦大嫂啊,你相公娶了你真是天大的福气啊。”张护卫笑着说道。
秦大嫂听后脸色一僵,随后笑了笑道:“什么福不福的,不给他丢人我已经万事大吉了。”
“哈哈,秦大嫂可太谦虚了,我家那口子,不过是个七品外放的官员之女,整日十指不沾阳春水,连蒸个馒头都不懂,天天让帮厨做饭,给我气坏了。”张护卫道。
陈恪道:“张老哥,快点吃吧,晚了菜都凉了。”
秦大嫂也笑着说道:“快点吃吧,以后若是再想吃,可跟你收钱了。”
“哈哈,秦大嫂放心,下次来我自己带着钱来!”张护卫一边吃一边说。
吃饱喝足,张护卫收拾了碗筷,离开了陈恪的房间。
吃饭是在陈恪的房间吃的,秦大嫂的房间不方便张护卫进去,陈恪没事,正好也方便。
秦大嫂坐在一旁,哄睡了小宝,道:“陈小哥,这几日你没事吧......”
陈恪笑了笑道:“我有什么事,没事,大嫂放心便是。”
秦大嫂脸上露出关怀之色,柔声道:“嫂子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也知道你定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才有那般凄惨的模样。嫂子只想告诉你一声,天下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好好活着,有时候山很高,迈不过去就不要去迈了,人力有穷时,会遇到危险。”
“秦大嫂,你放心,不管是什么山,我都会迈过去!”陈恪握着拳头,拳头之上可见青筋出现。
秦大嫂微微摇头一笑,道:“嫂子说句让你难过的话,我觉得你的家人也想要你平安的活着,即便受点委屈。活着才有希望,活着才有翻山的可能!”
陈恪不知道秦大嫂了解多少有关他的事情,但是陈恪明白了秦大嫂的苦心,是怕陈恪想不开,去找什么惹不得敌人去报仇。
陈恪道:“大嫂放心,我不会做蠢事!”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嫂子相信你。时候也不早了,你休息吧,”秦大嫂带着小宝回去了。
陈恪想问问秦大嫂与陈英的事情怎么样了,但是想了想,他还是先不要问,先解决自己的问题,再帮秦大嫂吧。
依旧是回到房间,陈恪继续默背《道》书,还按着王叔教的仙法去呼吸吐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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