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他像是在等我跟上来。
他还会在吃到好吃的食物时不自觉的浅笑,又莫名其妙地对着身旁的位置发呆。
在我离开后的不知道多少个七夕,有个少女抱着还没点的孔明灯拉住他的衣角。
曲相旬条件反射般低头,又露出失望的神色,但还是温和询问:“请问您有什么事?”
少女脸微红,不太好意思地讲:“你真好看,我可以和你一起放灯吗?”
曲相旬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温声说:“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
少女道了声抱歉离开了,但他一个人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又慢慢走到我和他初遇的地方。
那天之后,曲相旬不再在人间玩乐,他越来越疯,开始四处寻找那条不知道被他丢到哪里又被谁捡走的本该属于我的项链,甚至开始伤害活人。
他用鬼气伤害了很多朝廷贪官,在他们家里留下血字讨债,逼他们把贪来的银子还给百姓。
他回到我的老家,他给村民们分发银子,盖房子,给村里一个个的墓碑磕头道歉,又悄悄消失。
我心里逐渐有了一个猜测,他或许就是我师父口中管我们这里的、把很多人逼死的大贪官。
做完一切之后,他回到我们曾经一起住过的房间。
他坐在角落流泪了好久,一遍遍说着对不起。
他想死了。
可他已经死了很久很久了。
刀杀不死他的魂体,他像曾经梦寐以求的那样永生。
我看见他熟练地给地府写信,说发现了还未收容的恶鬼。
鬼差把他的形体打散,鬼气向原本应该在的地方散去,他又变成了从前连维持样貌都做不到的鬼。
可他还是活着,他的灵魂本源寄存在水晶里,不能再被地府收容。
我看到曲相旬把自己的记忆凝结成鬼气,又印在诅咒里。
他成了一只只记得要找我赔罪,还有找到另一半水晶的初生灵体。
他不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记得自己要去哪,也再也触碰不到限制他活动范围的水晶,唯独死时的痛苦被牢牢记住。
他最后只能在一间屋子的范围内像曾经跟在他身后的鬼魂一样浑浑噩噩地生活,一睁眼便是夺走他作为人的生命的烈火。
一千年的世界足够改变很多,当初的小屋被拆除修建成了高楼,水晶项链也转手多人,他实现过很多人的愿望,也拿走过很多人